第四十八章 入阵捞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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雨燕塔前百米外,玉玄矶与童子下马。 天空浓云翻卷,相互挤压变化出各种形态。塔还是塔,外表却有圈圈黑烟缠绕。 已然挨近了阵法,玉玄矶眯细清凛的眸子复向塔上细观一刻,随即从抓起一把铜钱撒在地上。 那铜钱落地后或竖起或平落,在地面四处分布不均,形成另一个特殊的图阵。 一时风起云涌,耳畔“喇喇”之声尤为刺耳,好像是两相肉眼看不见的力量激烈的打斗着。伴随几阵闪电钻出云层,待声响落下去,塔前的黑雾自然而然的散去了。 玉玄矶即刻抬步入塔,两童子跟随,从一楼起便可见东倒西歪的道士尸体。 二楼楼梯口,玉玄矶瞳眸大扩,抬面直视笔直向上的木梯板,已然感受到不寻常的诡异。 “小心,阵眼就在上面。”玉玄矶提醒童子。 “是。”两人颔首,紧攥装有法器的兜带。 上三楼,空无一人。 玉玄矶轻步来到香案前,向那竖立的八卦罗盘与香炉看过之后,微然点头笑过,自语: “不过如此而已。” 抽出三支香,插铜炉里点燃。 很快青烟袅袅,泛着苦檀的气息幽幽上升至半空,勾画出三朵形状怪异的图形,顿时被玉玄矶看到,清冷的瞳眸光泽大盛。 抬头看向八卦罗盘,外盘、内盘在黑曜底座那朱砂的指针位对出“风、乾、坤、甲”的四字样。 玉玄矶挑唇,暗自嘲笑顾云汐果然是被黑阵摄去了。 两手翻转罗盘内外两盘,玉玄矶将“雷、坤、乾、丁”四字对准朱砂指针,瞬间轻微的震颤之中,只看罗盘中心的阴阳符在旋转一周后相互分离开来,展露出罗盘内部一个秘密暗格,里面放有一折块的旧羊皮。 玉玄矶将羊皮取出,展开细看立时吃一暗惊,继而呢语: “哼,得来全不费工夫。” 将羊皮折好收入衣襟里,玉玄矶对两个童子说道: “做好准备,要入黑阵了。” 复转动罗盘内外盘,将朱砂指针对准的字样调回先前的四字,接着眼前光线陡然变换,一抹盲白冲散了意识。 玉玄矶牙齿紧咬舌尖不松,以疼痛保持思维清醒,直至视野重新清晰,他与童子发现三人已置身一间诺大的宅院里面。 周遭云雾缭绕,双脚被氤氲的白烟吞没,看不到地面实质的样貌。耳畔声声异动不止,似呜咽、似啼泣,悲悲切切无休。 玉玄矶伸手,童子虚月会意,从袋子里掏出一把桃木棍,呈到他的手中。 目视前方,他口中振振有词,音落抛出桃木棍,看它们在白烟辗转的地面上竖直形。 肃然促狭眼目,玉玄矶将视线牵远看过一刻,口中道: “脚踏桃木跟紧,不到法阵尽头切不可落下桃木。” 身后童子答:“弟子遵命。” 说完玉玄矶展臂飞身在前,童子随后,三人驾驭轻功脚踏桃木,灵活转动身形前行。 那些桃木每根只有筷子长短粗细,受法力加持,竖立在地面竟如生根了一般,不摇不动,即便承载人重脚踏依旧稳如磐石。 如踩梅花桩前行不久,玉玄矶便被阵阵兵刃相接的清啸声吸引,接着眼前云雾散开,他看到几名身着夜行衣的人正是缠打得热闹。 旁边不远处的木栅前面蹲着另一人,脸色蜡黄容色痛苦,不是顾云汐是谁? 之前她受吴道士的诓骗,被其开启的黑阵摄进来,陆浅歌以及部下也没能逃脱。 这阵法极其诡谲,不懂玄术之人走错一步,立时无缘无故化作血雾,陆浅歌的多名手下便是这样丢掉性命的。 接着有一群身着黄衣的道士与他们搏斗,每人的脸暗黑而模糊,根本没有五官,不人不鬼。顾云汐情急而惊恐,掏出翡翠笛吹出暗器,直接将他们结果。 剩下四人为寻出路继续前进行至此处,顾云汐不知脚踩到什么,顿时好似中了毒气,浑身酥软胸口恶心,憋闷得不能动弹。 而陆浅歌与所剩的部下渐渐迷了心智,最后互相打斗起来。 玉玄矶冰冷的目光紧锁十米外疲于互斗的几人,凭空挥剑比划一阵,随即喊了声: “破!” 打斗之人倏然停止动作,身形一颤后,软绵绵的倒在地上,扑起团团白烟。 “去照顾他们。” 听得玉玄矶吩咐,两童子走过去,弯腰查看他们每人身上是否有伤。 玉玄矶至顾云汐的面前蹲身,见她目光呆直,便取出随身的丹药两丸,喂到她的嘴里。 一刻,顾云汐恢复了精气神,咳嗽几声眸色变得清朗。 看了看眼前黄金面具的男子,她吓得一个机灵,脊背靠在了木栅上。 “别怕,是我。” “你是仙……” 顾云汐辨出玉玄矶的声音,眸色一亮,刚要道破他的身份就被他伸手堵了嘴。 “别乱讲,坐阵之人还在。” 坐阵? 顾云汐听得云山雾罩,却因玉玄矶的声音或许冷冽,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,不敢乱出声音了。 陆浅歌这时也清醒过来,跑到顾云汐面前,神色担忧: “屠暮雪,你还好吗,有没有受伤?” 之前他并不清楚吴道士做了什么,只看到八卦罗盘处骤然现出白光将她吞噬,便不顾一切的来拽她。 说不清那刻的自己怀着怎样的心情,只知危难时刻,自己并不想让那声音与云汐一般无二的姑娘有任何意外。 陆浅歌清亮的紫眸里盛放的惊惧与忧虑看得顾云汐好不自在,搔搔头皮将头偏向一边: “我没事……” 诡异声起,地面隐动,白烟幻化为黑雾,伴有浓重的腥气。 玉玄矶眸现厉色,高喊: “阵在变换,小心,不可倒地……” 这一声还未落下,陆浅歌的部下便有一人站立不稳,倒地时被黑雾吞没,霎时一个大活人便失了踪迹。 “豪吉?豪吉!” 陆浅歌拧眉大叫。 来时加他共有十五人,如今只剩下他和一个部下。 这是什么阵?果然厉害诡谲。 “别喊了,你还想任由黑阵耗尽元气?” 玉玄矶厉喝,拽出匕首在手心划出一道奇特符号,又抓过童子递来的黄豆在掌心血里滚过一把,将一粒染血的豆子塞进陆浅歌的口中。 对方顿时寒了眼目。 他是多么傲娇自负一个人物,怎会甘心受他人摆布? 刚要张嘴就被玉玄矶狠狠用手指住,神色凛冽无温,沉声道: “我警告你,想活命的话就要听我的,只有我能带你们出阵!” 耳畔异响更近,玉玄矶眸色遁变,每人派了一粒黄豆以后撒目看向越聚越弄的黑雾,蓦地目光转厉,滞于某个方向高呼: “申子辰三和水局,北出生门,遁!” 随即两臂前伸,将顾云汐与陆浅歌推入黑雾,转头又对童子说: “你们先走。” 两童子不敢反驳,一边一个架起陆浅歌的部下,隐入雾中。